等我被扔在床边时，顾裴晟与利菲菲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拖着破碎的身子回到家。

顾裴晟刚巧从浴室出来，脖颈处还带着咬痕。

他见我，快步上前蹲下，声音温柔得跟从前一般：

「阿柒，别担心，我这就给你检查身子。」

他早已习惯在利菲菲伤害我后，照例给我检查身体。

而伤害我，又给我治疗。

仿佛早就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一种情趣。

我别过脸，没有回应。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颊：「还生气呢？菲菲就是小孩子脾气，喜欢胡闹。」

「她跟我保证过的，只是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原来她，那些人不会真的欺负你的。」

我猛地抬起胳膊，衣袖滑落，露出满臂青紫。

接着扯开衣领，锁骨处深红的掐痕触目惊心。

「顾裴晟，如果这都不是真的，」我声音嘶哑，「那什么才是真的？」

「你告诉我，我身上还有哪一处，不是她留下的杰作？你真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他只瞥了一眼屏幕，便立即起身抓起风衣。

「阿柒，菲菲那边出了点事，我是她师傅，不能不管。」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匆匆离去。

门被关上的轻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他又走了。

而我，靠着沙发坐了一整夜。

……

决定去医院递交离职报告的时候。

每一个与我擦肩的医生护士都迅速别开脸，窃窃私语。

直到我推开会议室的门。

巨大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那段我被黑人凌辱的视频。

视频被人恶意剪辑过，我的痛苦被精准裁剪，拼接成沉醉其中的模样。

画面定格在我因痛苦而仰起的脖颈，被恶意解读成享受的证明。

主任见我，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你来得正好，先停职回家休息吧。你的事上了新闻，对医院影响很不好。」

我抬起眼，越过他，直直撞上顾裴晟冰冷的视线。

他的眼底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厌恶。

而倚偎在他身边的利菲菲，正哭得梨花带雨。

有人当众嚼舌根：

「怪不得顾医生找了别人……」

「表面看着那么清高，背地里这么脏。」

利菲菲忽然挣脱顾裴晟的怀抱，哭着上前：「师娘！你帮我说句公道话好不好？外面都说……是我逼你去和那些人……」

她哽咽着，声音却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

「你告诉大家，我再怎么不懂事，也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

「这……这都是你自愿的。」

一片寂静中，顾裴晟走了过来。

他握住我的手，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

「阿柒，别闹了，帮菲菲这一次。」

那语气，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抬眼看他，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愧疚，却只看到一片理所当然的冷漠。

他稍稍提高声音，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洛柒，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吧。告诉所有人，是你自己……一时糊涂，和菲菲没有关系。」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承认，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像以前一样吗？」我轻声重复，几乎笑出声。

像以前一样，被伤害，被背叛，然后等着他施舍一点虚伪的温柔？

我看着他那张曾让我痴迷的脸，看着全会议室人审判我的眼神。

而后，我缓缓抬起头，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张了张嘴：

「好，我承认，是我犯了错误。」

话音落下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恭喜宿主，第二个愿望已达成。】

我随机从包里取出凉透了的离婚协议，塞入顾裴晟手中：

「签字吧，顾裴晟，我们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