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是马癞子，他头上缠着块布，渗着血丝，一脸的狰狞。他身后跟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还有村长陈大山，以及十几个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

“好啊！陈燃！你个小王八蛋！我就说你们俩不干净，在这儿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马癞子指着他们，声音里透着一股得逞的快意。

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哎哟，这还了得！”

“苏家这闺女，平时看着挺本分的啊……”

“陈燃这小子从小就不是好东西，偷鸡摸狗的，现在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议论声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苏清竹心上。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尽褪，连哭都忘了，只是绝望地看着周围的人。

村长陈大山气得胡子直抖，手里的旱烟杆指着陈燃，吼道：“陈燃！你……你简直是给我们陈家村丢人！把他们俩给我拉起来！”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粗鲁地将陈燃和苏清竹拽了起来。

陈燃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被拽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土，懒洋洋地瞥了马癞子一眼，“马癞子，***嚷嚷什么？我跟我对象亲热亲热，关你屁事？”

“对象？”马癞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清竹什么时候成你对象了？你个穷光蛋也配！”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清竹身上。

苏清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她要是承认了，名声就全毁了；要是不承认，那陈燃刚才说的话就成了谎言，事情会更糟。

陈燃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姑娘脸皮薄，指望不上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换上一副悲愤的表情，指着苏清竹，对村长喊道：“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跟清竹早就好上了，是马癞子！他一直骚扰清竹，刚才还想对清竹动手动脚，我是为了保护她才跟马癞子打起来的！我们是为了躲他才跑到这儿来的！”

这番话颠倒黑白，把马癞子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你放屁！明明是你……”

“我什么？”陈燃打断他，梗着脖子吼道，“你敢说你没骚扰清竹？你敢说你没堵她路？村里谁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大家伙儿你们评评理，我跟自己对象躲在这说说话，他马癞子凭什么带这么多人来抓我们？他这是嫉妒！是报复！”

陈燃的声音又高又亮，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还真有几个村民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毕竟马癞子平日里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有数。

马癞子急了，指着苏清竹脖子上的红印子，大叫：“你们看！你们看那是什么！证据确凿！他们肯定干了丑事！”

一年后，龙入珠江

半年后的夏天，同样燥热。

陈家村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玉米熟了一茬又一茬，村里人该吵架的吵架，该和好的和好，似乎没人再记得那个月夜下仓皇离开的姑娘。

只有陈燃记得。

这半年里，他变了。

原本瘦削的身板结实了不少，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眼神也比从前更加沉静，像是藏着一汪深潭。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村里惹是生非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