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获得一本天书。书上说,我养大的小屁孩会登基为帝,将我一剑穿心。曝尸荒野,
无人拾骨。我看了看正在舔碗的**小胖子。他抬起头,朝我伸手,软软糯糯:「姨母,
再来一碗。」吃货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后来,我亲眼看着他将剑刺入我胸口。
鲜血潋滟了他的眉眼。1我叹了口气,接过他的碗,又给他盛了半碗米饭。
「你已经吃了三碗了。」他接过碗,含含糊糊道:「我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垂着,皮肤**,嘴角挂着米饭。捧着的饭碗,
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脑袋埋进去。「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我撑着胳膊看他。
手小小的,指腹还残留着墨渍。吃饭前,手都没洗。天书上说,我会死在这双手下,
一剑穿心。死后尸体被丢乱葬岗,野狗分食,尸骨无存。这样小的手,连笔都握得不好,
时常被太傅责骂。有一天,会提着长剑杀了我吗?杀了我这个,为他做饭,照顾他起居,
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姨母,你是想吃鸡腿吗?」他察觉到我的目光,会错了意。
小孩十分不舍的看着碗里的鸡腿,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起来递给我。「姨母,给你吃吧,
我可以吃青菜。」他扬着一张笑脸,腮帮子鼓鼓的,像年画上精致的娃娃。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瘦弱,抱着我的腰,满脸都是泪水。「姨母,
母妃和弟弟都没了。」「母妃流了好多血,你也流了好多血,你不要死好不好。」他垂泪,
揪着我沾满血迹的衣摆。「我怕。」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吐在我额头的伤口上,
原本疼痛欲裂的头奇迹般缓和下来。他奶声奶气。「呼呼就不疼了。」我眼睫颤了颤,
感受到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熟悉感。2因为他的一句「我怕」。
我就顶着闲言碎语自请留在了宫里。宫内的所有人都在暑热里打着扇,
等着看我爬上当今陛下的床。君樾的母妃叫谢静姝,是京城一品大员家的独女,
早早就入宫成了宫妃。而我只是谢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的旁系。因为同得了一个谢姓,
在她怀孕后,被千里迢迢送来宫内探望的。明眼人都知道,是送来宫里固宠的。
纷纷嘲笑谢家。「还没有及笄就这么着急送进宫来。」谁成想,还没爬上龙床,
谢静姝就一尸两命死了。谁也不知道是怎样下的毒。陛下派人彻查,杖毙了无数人,
血腥味下了几场雨都冲刷不干净。那碗甜汤,我和谢静姝都吃了。她有孕在身,
当场就吐了血,倒地不起。一宫殿的人乱成了一锅粥。我应该是要跑出去叫太医的,
半路上毒发,从台阶上跌了下去。醒来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医说,我是中了毒,
又撞伤了头才失忆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的过往,我的出身,我来宫里的目的,
我全忘了。3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君樾。小小的,
会用柔软的小手牵着我,天天叫我「姨母」的小孩。小厨房传来板凳拖动的声音,
又响起水声。我回神望去。君樾搬了一张小凳,踩上去,打了水在木盆里洗碗。
我是自请留在宫里的,没有位分,没有封号,更没有侍奉的人。皇后娘娘看在谢家的份上,
倒是给了份例,也送了几个人过来。份例留下了,人被我退了回去。我没有爬床的心思,
择了一处偏远的宫院,安静的住下来。桌上的鸡腿还冒着热气。君樾撸着袖子,
从里面走出来。「姨母,鸡腿记得吃掉,不要怕长胖,你很漂亮。」「太学放学记得去接我。
」他走到门口,笑眯眯的。「带上桂花糕接我最好。」君樾连他最爱的鸡腿都可以留给我。
他性子活泼,最爱的就是吃饭,怕黑怕鬼怕打雷下雨,在太学一众学子里并不出挑。
他会登基为帝,然后杀了我?我摇摇头,觉得有些滑稽和荒唐。我想我是被天书搞疯了。
说它是天书,也不过是我在做饭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本泛黄的普通书册,我翻了翻,
空白一片。只有一页纸上,突兀的出现了那样一句话。【元景五年,五皇子君樾登基为帝,
提剑将其姨母谢韵一剑穿心,曝尸荒野……】再翻下去,又是一片空白,连前头的那句话,
都一起消失了。我的菜差点烧糊。随手把书丢在灶台旁了。现在,书又不见了。
可能……它又飞走了……反正书上也是乱写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年是景十年,
年号和日子都不对。4我提着食盒去接君樾。已经过了太学放人的时辰,寻常这个时辰,
君樾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没见到君樾出来。他的内侍急得快要哭出来,
在原地来回踱步。见了我,急忙过来。「谢姑娘,你可算来了。」
「三皇子跟五皇子打起来了,被夫子责罚了,我想去找你,又怕主子出来外头没人候着。」
我急忙快步进入学堂。隔着几道门都听见了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门外站了人,
将我拦在外头。太学有太学的规矩,进了太学,就没有身份地位之分,就是太子,
夫子也是可以代天子责罚。里头的声响沉闷,一下下,像是落在我心里,泛出酸涩的疼。
又过了半晌,夫子带着人离开。君樾红着眼睛走出来,一张脸绷着。见到我,
一下就哭了出来。整个人扑在我怀里。「姨母,呜呜,要呼呼……」我摊开他的掌心,
一双手的掌心都被打得红肿了。我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拿出药膏,用指腹揉了揉,
涂抹在他掌心。「今天怎么打架了?」君樾的性格就像他的脸一样,是个包子。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朝着他的掌心吹了吹。「是他先嘲笑我的腰带丑的,我说不丑,
是姨母亲手给我绣的。」「他就过来扯,我是护着腰带才跟他打在一起的。」
小孩声音委委屈屈的,带着点哽咽。听起来怪可怜的。我有些无奈。「腰带坏了就坏了。」
我看了下他宝贝似护着的腰带,云纹都是歪的,确实不太好看。我在刺绣上,
的确是没有天赋的。我哄他。「我下次给你做个新的。」5「你就这么在意这个废物?」
三皇子君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对面。他逆着光,辨不清神色,头上的发髻歪了,
几缕发丝垂下来。衣摆处有几个脚印,手掌微微握成拳,自光亮处透出几分红。
显然也是被打了。君琰的母妃出生武将之家,入宫后圣宠不眷,自皇后娘娘月余前卧病不起,
她就掌了凤印。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我将君樾拉到身后,行了一个礼。「樾儿年岁小,
还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罪。」君樾在身后拉我的衣摆,我一个眼神看过去,
他就老实了。我姿态放得很低,原本想着服个软就过去了。君樾那么好哄,
君琰也不过大两岁。「你凭什么替他赔罪?」「你以为你是谁?」我没有抬头,
不知道哪句话又触了他的逆鳞。只能赔着笑回答。「谢韵,算起来的话,是樾儿的姨母。」
虽然很远。他拳头紧握,在指尖「咯吱」作响。「什么***姨母,你那么心疼他,
那你跪下来,替他跟我赔罪。」我只愣了一瞬,就要屈膝。自从君樾的母妃去世,
陛下寡淡的旧情散去,谢家有心护着也不好将手伸得太远。在宫里活着,
想要一点好的份例要屈膝,想要一些退热的汤药也要屈膝……这是个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
就会成为枯骨。君樾拽住我的手,止住了我的动作。「我不许你跪。」
身高才到我腰上的小孩冲到我身前,展开双手护着我。「三哥,我可以跟你道歉,
你不要欺负我姨母。」刚被责罚都不愿意道歉的小孩,现在为了我,十分诚恳的开口。
「三哥,今天的事是我错了。」君琰兀自勾起了嘴角,整个人显得更加阴郁。
「倒是情深意重。」他抬起头,目光对上我的脸。「你凭什么对他好,你知不知道……」
6「琰儿。」一道带着轻柔的女声截断了君琰的话语。人未至,香风袭来,仪仗一路排开,
为首的女子一身华服,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我拉着君樾行礼,尽量降低存在感。
「琰儿怎么下了学也不知道回去,还得母妃来接。」「今***父皇要来考你的功课,
迟了可不好。」明明是温柔至极的声音,偏偏听起来让人有些不适的压迫感。
君琰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片刻也不肯移开。我暗道不好,却也已经晚了。
淑妃目光扫过我,像是说笑般开口。「五皇子还小,兄弟之间打闹也是有的。」
「琰儿你作为兄长,怎么也该让着点弟弟。」「只是……」她话头一转,语气凌厉起来。
「谢**既然入了宫,教养皇子,就该尽职尽责。」「来人,教教谢**规矩。」
体壮的婆子将我按倒在地上,脸压在被炙烤了一日的地面上,被碎石子磨得生疼。「母妃,
不要。」「淑母妃,不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淑妃一个眼神过去,
就有人捂着君樾的嘴拦住了他。镶珠嵌玉的鞋面踩上我的指尖,狠狠碾压。
钻心的痛一寸寸攀上,从骨缝里蔓延拉扯。我痛到失控大叫,身体却半分都挪动不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落下。君樾一口咬在宫人手腕上,得了自由。跪在地上,
双手去推淑妃的腿。「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三哥动手……」他的泪水落在我手上,
血肉模糊的伤口沾染了他的泪。更是痛到让人意识模糊。「母妃,父皇大概要到了,
我们回去吧。」淑妃笑起来,松开了踩踏我的脚。「琰儿满意了?」泪意朦胧,我抬起头。
君琰挺直了脊背,目光沉沉,紧抿着唇。声音又低又轻。「满意了,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人影渐远。被数十个侍从围在其中的君琰,脊背依旧绷得直直的。投射在地上的轮廓,
却扭曲着,像一个瑟瑟发抖的稚童。淑妃的影子盖过去,摇晃的步摇晃动,像无数触手伸出,
一点点将君琰拖走,吞噬。「姨母,我恨他们。」君樾掌心滚烫,
嘴角还带着撕咬宫人挣扎的血迹。「我想杀了他们。」稚嫩的嗓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那双总是圆溜溜、带着璀璨光芒的眼眸被附上了浓重的恨意。我心下一惊,
有什么东西在短暂的刹那时光里被改变了。而我,什么都握不住。7夜里,
君琰悄悄派人送了药过来。君樾扬手就要丢出去。手举至半空,又不舍的落下。
「是进贡的好药,整个宫里都没有几盒。」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药膏,
均匀涂抹在我受伤的手上。「姨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连累。
」「姨母,如果母妃还在就好了,如果父皇喜欢我就好了。」他垂下头,低声开口。
「母妃还在的时候,父皇很喜欢我。」谢静姝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娇贵的皇子,
身边侍从成群,磕破了一点皮都会惊得整个太医院出动。那时的陛下也像寻常的父亲一样,
抱着他在膝上摇晃。君恩似水,总是飘忽不定的,不会长久留在哪一处。「姨母,
我想要父皇的喜爱,有了他的喜爱我就可以护着你了。」我知道,
今日的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我不知如何宽慰他,只能小声哄他。
「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等你到了年岁,有了封号和封地我们就一起出宫。」月色已经高悬,
映在窗棂上,伴着高高的宫墙,被切割得不成样子。君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
我抽回手,替他盖好被子。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完整的画面。我不受控般喃喃自语。
「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去看月亮,要去塞外爬上高楼,提着酒。」「到时候,
月亮会又圆又大,可以把所有的心事告诉月亮。」头突然有些疼。我关上门,走出院子。
没有注意到,床上熟睡的小孩睁开了眼眸,呆呆看向了月亮。
贴着墙根不知道听了多久的人影晃了晃。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无声呢喃。
「姐姐怎么可以背叛我呢?」他双拳紧握,一双眸子沉没在夜色里。8得罪了淑妃后,
我们的日子越发难过。连续好几个月领不到月例,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是破旧不堪的。
华贵的托盘里,是宫人都不会用的破旧玩意。小孩长得快,笔墨纸砚也用得快。入冬了,
种在院子里的菜不再长,炭火也少得可怜。蜡烛点燃冒着黑烟呛得人流眼泪。
我用手腕上最后一只玉镯子给君樾换了一件冬衣。淑妃手下的人做得很隐晦,
送来的外衫都是华贵异常的,只有内里的里衣粗糙扎手。冬衣更是离谱,厚实的袄子剪开,
里面是飞扬的芦花。君樾没有病倒,我先病倒了。夜里起来关窗户的时候忘了披衣服,
第二天就昏昏沉沉的起不来了。才几个月的时间,君樾像是忽然间长大了。
他冰凉的小手贴在我的额间,语气沉稳。「姨母,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玉镯换来的冬衣被他裹在我身上。我察觉不对。想要拉住他,头却昏沉得没有力气。
只能看着他走入了漫天大雪里。再次恢复意识时,室内温暖得不真实。唇齿间有药的味道。
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樾儿?」宫人急忙走了过来,将我扶起来喂了水。
从她嘴里,我知道了这几日的事情。君樾穿着芦花袄子,在陛下的必经之路上摔入了湖里。
湖面一层薄冰碎裂,划破了袄子,芦花厚厚的浮起。等宫人将他救上来,
他已经冻得口唇青紫,看见了陛下。愣愣的望过去,眨了眨眼睛,轻声唤了一声。「是爹吗?
」高位上的陛下愣了一瞬,忽然想起来。这个他幼时抱在怀里的孩子。他最喜爱他的时候,
私下里常常纵容他一口一个爹爹。他想起了对君樾曾给过的爱,就开始对他起了怜惜。
陛下一路查过去,发落了好几个司的人。那些暗地里的阴私被扒出来。太医适时出现,
叹了一句:要是再晚一点,五皇子就保不住了。君樾睁着大眼睛,状似无辜的问道:「那样,
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母妃和弟弟了?」陛下终于也想起了那个怀着他的孩子、和他恩爱缠绵,
最后凋零在后宫的女子。震怒之下,连夜将淑妃召了过来,罚俸斥骂禁足。
连原本交由她掌管的凤印都送回了皇后那里。9淑妃被罚,皇后病愈重掌凤印,整顿了后宫。
陛下的舐犊之情上来了,接连着守了君樾好几日。最后将人直接记在了皇后名下。一时之间,
后宫的风向变了。君樾搬回了他原本的宫殿,宫人也多了起来。他派人将我住的宫殿修缮,
把缺了的东西尽数补上。我去见过他几次,远远的,他被簇拥着。
整个人像雨后抽条的春笋一般,长高了,也瘦了。他看见了我,眼睛一亮,就要跑过来。
被身旁的侍从拉住,朝着他摇了摇头。他就站在原地,朝着我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
像是有一层雾,隔绝了一切真实,望过去,只觉得缥缈。头又开始痛起来。
一些残存的记忆在脑海中跳动,又什么都看不清。我不想他看见担心,转身沿着小路回去。
路过***,君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冷着声音开口。「你最好离君樾远一点。」
少年也长高了很多,这样看过去,几乎和我差不多高了。一张脸的轮廓更加明显,
继承了他母妃绝艳的容貌,一双眼微微垂着,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危险。我行了一个礼,
没有接他的话,匆忙要走。莫名其妙。「姐姐。」他追上来,拉住了我的手腕,
将我拖进了他藏匿的假山里。假山闭塞,我不安地四处张望,盼望有人能来救我。「姐姐,
没有人会来。」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低笑着开口。「君樾攀上了皇后,
成为了名义上的嫡皇子。」「你觉得,他还会认你这个千里之外的便宜姨母?」
「他此刻可能巴不得抹去自己的曾经。」他声音似是在蛊惑。「你想想,他多久没来看你了。
」「你来看过他多少次,他有一次朝着你走来吗?」「在他眼里,荣华富贵比你重要得多。」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他为你修缮宫殿,给你那些身外之物。」他凑过来,
身上的冷香一缕一缕。「我也可以给你,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我趁机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将人推开。君琰的后背撞在假山的石壁上,闷哼一声。我拉开和他的距离,蹙眉看着他。
「我和樾儿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有些烦躁。「要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樾儿会以身犯险吗?」
我厌恶的看着他。因为他和君樾的冲突,淑妃开始步步紧逼。明明我们已经一退再退。
「还有,不要叫我姐姐,我跟三殿下不熟。」将人一把推开后,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我才捂着胸口剧烈喘息。君琰的目光太可怕了,
盯着我的时候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要将我整个人吞入腹中。他说:「我会把你抢回来的。」
10这句话让我心惊,他的眼神让我害怕。我和君琰根本不熟,也没有私交。
可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是豢养的鸟儿冲破了牢笼,不受掌控的飞走了。而他,
根本不想放过那只不听话的鸟。我惶惶不安,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越是深究,
就越是想不到答案。头变得很痛,无数碎片冲击在我脑海里,找不到出来的方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春。我好像是病了,猛然吐出一大口血,无力地靠在床榻上。
君樾给我送来了一个侍奉的人***儿。她推门而入的时候被吓得砸碎了手中的碟子。「姑娘,
你吐血了。」糕点滚落了一地,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也飘落到地上。我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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