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回响

消失的指纹暴雨如注的午夜，南州市警局的电话骤然响起。

老刑警周海刚泡好的浓茶还没来得及喝，听筒里就传来接线员急促的声音：“周队，

城西废弃工厂发现一具男尸，现场情况……很诡异。”周海抓起雨衣冲进雨幕时，

雨刷器正疯狂地在警车挡风玻璃上摆动。副驾驶座的新人林薇紧攥着笔记本，

指尖泛白：“周队，报案人是附近的流浪汉，说看到工厂里有绿光闪了三下。

”废弃工厂的铁门早已锈烂，警车碾过碎石路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法医老张正蹲在尸体旁摆弄紫外线灯，见周海进来，头也不抬地说：“死者男性，约35岁，

致命伤在胸口，***利器造成的贯穿伤。奇怪的是……”他突然关掉紫外线灯，黑暗中，

本该显示出荧光指纹的地面一片漆黑。“现场找不到任何指纹，连死者自己的都没有。

就像有人用特殊溶剂把所有痕迹都擦掉了，包括死者皮肤上的。”周海蹲下身，

尸体旁散落着半盒没开封的薄荷糖，包装上印着“城南老字号”的字样。

他戴着手套拿起糖盒，忽然注意到尸体手腕处有一圈淡白色的勒痕，“他被绑过？”“不像。

”老张翻开死者眼皮，“瞳孔放大程度异常，死前可能接触过神经类药物。

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有微量的荧光粉，

和报案人说的绿光对上了。”林薇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墙角的铁架。

那里挂着一件深蓝色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憨厚，

姓名栏写着“陈默”，单位是“南州化工厂”。“查他的社会关系。”周海站起身，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另外，查近三个月所有购买特殊溶剂和荧光粉的记录，

重点是化工行业相关人员。”凌晨三点的警局灯火通明，

林薇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个哈欠：“周队，陈默三年前从化工厂离职，现在开了家废品回收站。

他妻子半年前车祸去世，唯一的女儿在寄宿学校。”她突然停顿，“还有，

他上周刚买了一份高额意外险，受益人是女儿。

”周海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查保险公司的投保记录，还有他女儿的联系方式。对了，

去陈默的回收站看看。”废品回收站藏在城中村的深处，生锈的铁门虚掩着。周海推开门时，

一只黑猫突然从铁堆里窜出来，撞翻了墙角的玻璃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霉变的混合气味，

角落里的办公桌抽屉被人撬开，文件散落一地。“周队你看！

”林薇从废纸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化验单，

上面的化学方程式旁写着一行小字：“他们在偷排废料，含量超标300倍。

”落款日期是三年前，正是陈默从化工厂离职的月份。这时周海的手机响了，

是老张的声音：“周队，尸检有新发现，死者胃里有未消化的安眠药，剂量不足以致命，

但足以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还有，他的手机不见了。”周海盯着化验单上的化学方程式，

突然想起什么：“林薇，查南州化工厂近三年的环保处罚记录，特别是关于废料处理的。

”电脑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林薇倒吸一口凉气：“三年前有过一次重大泄漏事故，

但当时的报告说是设备老化。负责处理的正是陈默所在的部门，

而他是唯一签字反对违规操作的技术员。”雨还在下，周海望着回收站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陈默抱着女儿笑得灿烂。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谋杀，

死者手里一定握着足以毁掉某些人的秘密。

荧光密码陈默的女儿陈小雨在市立中学读初三，接到通知时正坐在教室里做模拟卷。

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异常冷静，只是在看到父亲遗体时，手指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上周三晚上，爸爸接我回家时说过奇怪的话。”小雨坐在警局的会客室里，

面前的热可可没动过，“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让我去学校的樱花树底下找东西，

还说要相信穿警服的人。”周海立刻带人赶往市立中学。四月的樱花正盛，

粉色花瓣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林薇拿着***在树下扫了三遍，

最后在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了反应。泥土里埋着一个生锈的铁盒，打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只有一卷录音带和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纸，符号旁边用荧光笔标着不规则的圆点。

技术科的小王很快破解了录音带的内容，

陈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把废料埋在郊区的废弃矿坑，

每次都是雨夜……王厂长的账本在……”后面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录音戛然而止。

“王厂长就是三年前化工厂的负责人王志强，现在已经退休了。”林薇调出资料，

“奇怪的是，他去年移民去了加拿大，但上个月突然回国，住在郊区的别墅。

”那张画着符号的纸让技术科犯了难。周海盯着那些荧光圆点，

突然想起陈默指甲缝里的荧光粉：“用紫外线灯照。”灯光下，

圆点连成了一串数字：235711131719。林薇立刻在电脑上输入：“是质数！

23、57、11、13、17、19……不对，组合起来是235711131719，

这是一串连续的质数。”“查陈默的银行账户。”周海的眼睛亮了，

“特别是这个数字相关的交易记录。”交易记录显示，

半年前有一笔23571.11元的匿名汇款进入陈默账户，汇款人信息被加密了。

更奇怪的是，陈默在收到钱的第二天，就把同等金额转到了一个环保组织的账户。

“这串数字会不会是密码？”林薇猜测，“比如保险箱密码或者账号？

”周海突然想起陈默的废品回收站：“去看看他的电脑，特别是加密文件夹。

”技术员在回收站的旧电脑里找到一个被隐藏的文件夹，密码提示是“女儿的生日倒过来”。

输入小雨的生日1023，显示错误。周海盯着屏幕上的质数序列，

突然说：“试试2310，把1023倒过来再交换前两位。”文件夹打开的瞬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是三年前化工厂废料处理的原始记录，

每一笔都标注着倾倒时间和地点，负责人签字处赫然是王志强的名字。最后还有一张照片，

夜色中的矿坑旁停着辆卡车，车身上隐约能看到化工厂的标志。“联系环保部门，

立刻去郊区矿坑采样。”周海拿起外套，“同时申请搜查令，去王志强的别墅。

”王志强的别墅藏在一片竹林里，院门紧闭。当警察破门而入时，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

茶几上放着半杯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二楼书房的保险柜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周队！

”林薇在卧室的衣柜里发现了异常，“这里有血迹！

”衣柜深处的地毯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法医初步检测与王志强的DNA一致。

更奇怪的是，衣柜角落有个***头，镜头正对着保险柜的方向。

“他在监视自己的保险柜？”林薇皱眉，“难道还有别人想抢这些东西？

”周海看着窗外的暴雨，

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查王志强回国后的所有联系人，

特别是和陈默有过交集的。”名单里一个名字引起了周海的注意——**，

现任化工厂副厂长，三年前是王志强的副手。资料显示，他上周曾去过陈默的回收站。

当警察找到**时，他正在办公室里烧毁文件。看到周海，他突然瘫坐在椅子上，

喃喃道：“是他逼我的……陈默拿着证据威胁我，说要曝光一切……”“王志强在哪里？

”周海盯着他的眼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知道……我最后见他是前天晚上，

他说要去处理掉陈默留下的东西……”这时，技术科传来消息，

矿坑的土壤样本检测出严重超标的重金属，与三年前的泄漏废料成分一致。

而那张照片里的卡车，登记在**名下。案情似乎越来越清晰，但周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的供述太流畅了，像是提前编好的剧本。他看向窗外连绵的雨，

突然想起陈默录音里的那句话：“他们把废料埋在郊区的废弃矿坑，

每次都是雨夜……”“每次”——这说明倾倒行为一直在持续，

而不仅仅是三年前的那次事故。雨夜追踪**被拘留后，案情陷入僵局。

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受王志强指使，处理废料并杀害陈默，但对王志强的下落始终含糊其辞。

周海再次来到陈默的废品回收站，希望能找到新线索。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进来，

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他蹲在被撬开的抽屉前，注意到木质边缘有个细微的划痕，

形状像个“√”。“这个抽屉里原来放了什么？”周海问跟来的小雨。

女孩摇摇头：“爸爸不让我碰他的办公桌。但他有个习惯，

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化工原理》这本书里，那是他大学时的教材。

”书架最底层果然有本泛黄的《化工原理》，书页间夹着一张折叠的地图，

上面用红笔圈着三个地点：废弃工厂、矿坑，还有一个标记着“老地方”的仓库。

“老地方”位于港口附近，是个废弃的集装箱仓库。周海带人赶到时，

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排列得像迷宫。林薇突然指着远处一个半开的集装箱：“那里有光！

”集装箱里堆满了桶装废料，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角落里有个正在闪烁的红色光点，

走近才发现是个微型***，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想要王志强，明晚八点，矿坑见。

”“是陷阱吗？”林薇握紧了配枪。周海拿起***：“更像是交易。

有人想拿王志强换这些证据。”他突然注意到桶身上的标签，“这些不是三年前的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