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答复，后台虽然听得不真切。
但杨天林的突然失态，让于娅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种更为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可还没等她来深究，外面的情况已经失控了。
会场内，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大规模的爆发。
那些掌握着某个产业甚至全省的经济命脉，平日里谈笑间便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校友们。
此时都纷纷惊慌失措地掏出手机。
紧接着，惊呼声咒骂声杯盘落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我的钱！我的钱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吗？”
“快！快联系银行！查！给我查！”
方才还秩序井然的礼堂，转眼间乱成一锅粥。
有人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打电话，声音颤抖。
更有甚者，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直接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杨天林也脸色铁青，粗暴地对着手机咆哮着命令，然后转身就要离场。
每个人都失魂落魄，口中反复喃喃着同一句话：
“我的钱呢……”
于娅站在原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不是傻子，在终于听清了那些喧嚣中的关键词后，瞬间与脑海中某个可怕的猜想链接起来。
不是某个人的账户，是几乎所有人的账户，都出现了问题！
金额庞大到无法想象！
她猛地低下头，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疯狂地点开手机银行的应用图标。
网络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加载的圆圈转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数据终于加载成功。
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一长串数字，长得甚至让手机界面都出现了片刻的卡顿。
那不是她熟悉的数字，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远远超出她甚至超出她父亲资产总和的数字！
我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喧哗，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畅快。
这就是于娅喜欢的游戏，如今终于轮到她和她的同类们亲身体验了。
于娅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礼堂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要报警弄死这个小偷！”
是于娅的父亲。
我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多可笑啊，几个小时前还在炫耀资产上千万的人，此刻正为消失的财富歇斯底里。
他们用金钱划分等级，视底层人为蝼蚁。
可当金钱凭空消失时，他们的反应比谁都狼狈。
于娅猛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依旧坐在地上的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十指如钩，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是你！林钰！是你这个***搞的鬼！对不对！”
“你对我的存款转移系统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
“你要害死我了！你要害死我们全家了！啊啊啊啊啊！”
她癫狂地嘶吼着，指甲深深陷入我颈部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窒息感缓缓袭来。
我的脸颊因缺氧而泛红，却只是将手象征性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做出挣扎的迹象。
后台也有监控，我必须完美扮演好一个突发疾病后又被疯狂袭击的纯粹的受害者形象。
“学……学姐！你这是……干什么……！”
就在于娅的掐扼越来越紧，我眼前开始出现点点黑斑时。
一阵兵荒马乱中，一声尖锐的呵斥在我们不远处响起：
“于娅！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