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誓言,如今听来,像是天大的笑话。
沈浩然不知怎么走到家的。
站在院门口,刚想推门进去质问,却听到秦诗月和她妈对话:
“说了多少次,别提上大学的事儿,浩然心里有疙瘩。”
“有什么疙瘩?诗月,等你腿好了就要去公社当妇女主任。你跟浩军这个大学生才是天生一对。他沈浩然一个泥腿子,配不上你!”
屋里静默几秒。
秦诗月低沉声音响起:
“妈,我知道。当年也是我残了,他才肯入赘咱家。但我对他只有愧疚。”
“我心里爱的一直是浩军。小时候和浩然走得近,也是为了能多接触到浩军。他现在又是大学生,城里人,和我更有共同语言。”
“等我腿好了,去公社上班,我就和浩然说开。我会养他一辈子,但……名分和爱,给不了了。”
沈浩然站在门口,心疼得痉挛。
回来路上,他还在想是不是误会。
当亲耳听到这些话时,沈浩然彻底崩溃了。
原来他沈浩然,从头到尾,只是个照顾她、安抚她、等她好了就一脚踹开的工具。
四年悉心照料,半生青梅竹马,就像一个笑话。
沈浩然忽然笑了,笑中带着大滴眼泪砸落。
他们说对了,他确实对上大学有疙瘩,因为他有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