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妈妈猛地打断爷爷的话，眼神锐利地扫过去。

爷爷瞬间不说话了，愤愤地扭过头。

妈妈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像淬了冰，“宋心悦，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想……我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录视频，更不该去报警……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要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不要我……”

我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爸爸厌恶得别开眼。

奶奶啐了一口，“现在知道磕头了？早干什么去了！”

妈妈冷冷地看着我表演，半晌，才缓缓开口，“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再有一次……”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让人胆寒。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连忙保证，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微微发抖。

“滚回你房间去！”

爸爸疲惫地挥挥手，“看着你就来气！”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爬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我靠着门板滑坐下来。

外面，隐约传来他们压低的、更加激烈的争吵声。

“……当初就不该让他进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是……”

“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那心悦怎么办？我们就眼睁睁看着？”

“这是她欠……的！要不是她当年……”

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了模糊的呜咽和叹息。

“欠”？

“当年”？

这几个词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知道，这个家以后可能就散了。

就因为那张照片，因为李天浩，短短两天。

曾经疼爱我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成了这个家里的罪人，我本来就该死的……

下周六，还是来了。

李天浩准时出现在家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假面。

“***来了，快请进。”

妈妈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爸爸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书房，“砰”地关上门。

爷爷奶奶则借口散步，匆匆离开了家。

卧室里只剩下我和他。

“心悦同学，上周的误会，希望你没放在心上。”

他走近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我一步步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再次无路可退。

“你别过来……我……”

我声音发抖，巨大的恐惧攥住了我。

他轻笑一声，继续逼近，“你怎么了？嗯？不是有很多数学题要问我吗？”

“爸爸妈妈！”

我猛地提高声音，做最后的试探，“救救我！他要——”

“咔哒。”

妈妈卧室门清晰的落锁声，像最终判决，击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紧接着，爸爸书房里，传来了开到最大音量的电视声。

他们再次，把我关在了地狱门外。

李天浩脸上的假面彻底撕碎，露出底下狰狞的恨意和快意。

既然这样，他们都恨我……

在他扑上来的前一秒，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冲向阳台！

“宋心悦！”

他惊愕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纵身跃下！

耳边是呼啸的风，和身体砸在地面上的巨响。

以及，远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再睁眼，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醒了！医生！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