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今禾感到眼睛有些酸涩，脖颈也有些僵硬时，才惊觉时间不早了。

她掀开桌帘一角往外看，宿舍已经熄了灯，一片黑暗，只有室友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翻身的声音。

她轻轻拉好帘子，将台灯亮度调到最低，拿起手机想看下时间。

屏幕上显示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纪延，发送时间是四十多分钟前：

外卖收到，谢谢。

梁今禾看着这条消息，微微怔了一下。

谢谢？

还挺稀奇的。

两人的关系里，他接受她的服务，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生活这些琐碎，都像是理所当然。因为他付了钱，她提供服务，天经地义。

梁今禾指尖动了动，最终也没回复，看着那条信息，嘴角轻轻弯了一下。今天是考研预报名开放的第一天，李晓早上醒来就提醒她记得要报名。

梁今禾应下，她自己没忘记，手机日历备注着。

大四的课程已经寥寥无几，白天空荡荡的时间都需要自己来填满。

像往常一样，梁今禾装上书去图书馆。因为来得早，靠窗的位置还空着几个，她选了其中一个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登录研究生招生信息网，页面加载有些缓慢，在线报名的人不少。

开始一点点填写信息。她的目标院校早就已经想好，京都大学，物理专业。学校在北方，离她家乡也更近一些。

至于未来具体做什么，她还没想太清楚，只是单纯觉得物理这门探索世界本质的学科，她挺喜欢，也愿意继续钻下去。

信息确认无误后点击提交，缴费，页面最终生成一个报名号，她用手机拍下屏幕保存，又打开备忘录记了一遍。

关掉报名页面，摊开专业课的书籍和习题，注意力拉回到复习。

上午复习专业课，下午掐着时间做了一套英语真题，晚上她原本计划去操场跑跑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傍晚，纪延给她发了消息。

跑步计划泡汤。她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收拾东西回宿舍。

梁今洗完澡出来，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跟她们说：“我晚上有点事，不回来住了。”

她们正凑一起看综艺，闻言只是“哦”了一声，并未多问。这近两年，梁今禾偶尔夜不归宿，大家早已习惯，默契不去深究。

洗完澡，看着时间还有富余，她坐到书桌前，对着小镜子，简单化了个淡妆。

粉底均匀肤色，淡淡扫一点腮红提升气色，再用睫毛夹把睫毛夹得卷翘些，涂上一点润色唇膏。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七点五十分，她拿起包出门。

走到校门外熟悉的拐角，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停在那里。

她习惯性走向后座，拉开车门，意外看到纪延坐在驾驶位上。

本以为他是让张助理来接她。

纪延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坐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