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是越来越少的话，一整天不回的信息，还是总是相对无言的沉默？

我心里的预感在一个黄昏后成了真。

等夕阳的最后一点余光从云层隐落，陈祁收拾好了他所有的行李。

「倪舒，我们分手吧。」他说，「不然我就真的失去她了。」

陈祁的朋友说，姜愿最近和一个追求者走得很近，应该是快成了。

这是陈祁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抱住他，哭着问他能不能不分手，我甚至慌不择路地解开扣子，踮着脚去吻他，像一个***的***，期望能用身体留住他。

「别这样，倪舒。」他撇开脸，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对不起。」

我知道，我留不住他了。

我们分手后，他很快就搬去了姜愿所在的城市。

我发了很多信息给他，他没有回，后来干脆拉黑了我，我只能注册不同的新号去加他。

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甚至想到用***去威胁他。

可是没用，对陈祁来说，我和姜愿从不是选择题。

我不得不去接受我们已经分手这个事实。那段时间戒断反应让我缓不过来，情绪一次又一次地被压下，然后等着我的就是更大的反扑，我无力招架，只能任由自己溺死在情绪的深渊里。

直到，他们再一次分手。

这个消息我是从和陈祁共同的朋友口中听到的，那时的我像一个被包裹在层层保鲜膜里，即将窒息的人终于获得了一点氧气，拼命抓住可以生的机会。

「陈祁，我来帮你忘记她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能忘记，她再回来找你，我也不会阻拦你跟她和好，可以吗？」

我在深夜边流泪边打下这些字，把自尊和爱都碾得稀巴烂。

陈淼知道我找他复合，恨铁不成钢地冲着我吼：「倪舒，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如果那女的再回来，他还是会抛弃你的。」

我哽咽着说：「我知道。」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睛通红：「你知道？你知道你还上赶着去找他和好，你是不是贱？你到底还要让他糟践你到什么时候？你又还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指着胸口那个跳动的位置，眼泪落下来，「可是，淼淼，我太痛了。」

拿出一颗心脏，忘了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

那些痛苦和不甘交织在一起，把我搅得面目全非。

她嘴里骂着最狠的话，然后我们俩抱在一起号啕大哭，最后陈淼说：「小舒，那就去痛吧，痛到满意，痛到你想收手为止。」

飞去 B 市找他的那天，我坐在候机的大厅里，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

因着这场暴雨，航班被推迟，我在机场滞留了两个小时后，到达 B 市已经太晚了，根本拦不到出租车，最后跟别人拼车才到了市里。

突然的暴雨，推迟的航班，拦不到的出租车，明明无一不在提示我不应该再往前走了，可是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