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故事    更新时间: 2025-08-19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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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开时,她带着醉意的嗤笑追出来:

“哄他?就说大冒险输了呗,多大点事。千金难买我峰峰一笑,值了!”

里面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起哄。

“也是,谁不知道苏淮声多能舔。清北的分数,硬要跟着许姐窝在四川。”

“啧,他大概还不知道,许姐留在四川,是因为林峰身体弱,他妈不放心他走远吧?”

我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走出KTV,夏夜的闷热裹着蝉鸣扑面而来。

忍了一路的酸涩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许薇宁,这个名字曾是我青春的全部注脚。

高考那天,是她攥着我的手,眼底盛着星光:“淮声,我们一起上川大,毕业就买房结婚,一辈子不分开。”

我信了。

从小喜欢到大的人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当金科玉律。

我以为这是双向奔赴。

却原来,仅仅为了博林峰一笑,她能轻易篡改我的人生轨迹。

而在她姐妹口中,我只是个“舔狗”的笑话。

回到家,电脑屏幕上,“哈尔滨工业大学”几个字冰冷地躺在第一志愿栏。

屏幕反光里,映出我红肿的眼。

手机震动,是许薇宁的电话。

“淮声,志愿填完没?填完赶紧来夜色KTV,就差你了。”

背景里是林峰慵懒的催促:“淮声快来呀,薇宁给你点了你最爱的歌呢!”

他的气息近得仿佛贴着她话筒。

心口像被钝器重击,闷痛蔓延。

我吸了口气:“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许薇宁沉默一秒,林峰的声音又***来,带着刻意的委屈:

“淮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别因为我和薇宁闹脾气呀……”

我的确厌恶林峰。

高中三年,他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明知我和许薇宁的关系,却总有许多的不小心:

笔掉在她脚边要她弯腰捡;

打球扭伤要她惨扶;

甚至拿错她的水杯直接对嘴喝。

许薇宁起初皱眉,后来却说:“他就是任性点,没什么坏心眼。”

此刻,我听见她不悦地训斥我:“林峰好好跟你说话,你甩什么脸?能不能懂点事?”

我终于压不住火:“那你为了他改我志愿时,想过我懂不懂事吗?”

许薇宁顿住,随即语气轻飘:

“什么改志愿?哦,你说那个?就是大冒险输了!我手欠,点着玩的!不是提醒你检查了吗?动动手指就能改回来的事,至于这样发脾气?”

“爱来不来,扫兴。”

电话挂断前,林峰假惺惺地问:“你不问问淮声改回来没?今晚十二点就截止了哦。”

许薇宁的嗤笑带着冰冷的笃定:

“赌不赌?他肯定改了,开学你看他在不在川大就行了。”

忙音吞噬了后面的话,脑子里却翻涌着许薇宁的碎片。

是十岁的许薇宁,把被醉鬼父亲赶出家门的我拉进她温暖的小书房。

是十四岁的许薇宁,包裹我那被混混打伤的腿。

是十六岁的许薇宁,在暑假的星空下,笨拙又虔诚地吻我,说我是她的小太阳。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墙上的钟,时针与分针在十二点重重叠合。

一切,尘埃落定。

许薇宁其实不知道一件事。

哈工大的航天学院,是我梦想中的学府。

那是我从初中看到电视里火箭起飞就埋下的种子。

只是因为她想留在四川,我才把川大放在第一志愿。

至于许薇宁,沉寂几天后,消息开始轰炸。

【上次的事算我不对,别气了,周末带你去新开的游乐园?】

【给你买了件限量版球衣,你求我,我就拿给你。】

【最近上映那部科幻片,要不要一起?】

我一字未回,却在林峰的朋友圈里,刷到了许薇宁的身影。

许薇宁在游乐园举着棉花糖、许薇宁拿着装球衣的纸袋、许薇宁捧着爆米花桶……

她问我要不要的,都已先陪林峰做过。

我没理会,陪兄弟周啸去打篮球。

***身,周啸把手机递给我。

照片里,林峰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头歪在许薇宁肩上,笑容得意。

许薇宁侧头看他,眼神是我许久未见的专注温柔。

周啸啐了一口:“***绝配。”

我划开自己的手机,那条朋友圈下,评论热闹。

【班草校花锁死!川大佳话预定!】

【许姐终于找到良配!】

【所以这是官宣了?啥时候的事?】

最下面,周啸的评论醒目:【官宣?发个朋友圈就叫官宣?有本事让许薇宁发自己主页啊!】

我笑了笑,点了个赞。

转头对理发师说:“麻烦,剪短,板寸。”

许薇宁痴迷我清爽短发,总爱揉乱我的发顶,说精神利落,说等我拿到工程师执照,她就嫁给我。

所以再忙再累,我也保持整洁。

周啸以为我置气:“别冲动!”

我摇头:“不是冲动。换个心情,重新开始。”

剪刀落下,发丝纷纷扬扬。

逛完街回家,楼下梧桐的阴影里,又杵着那个熟悉身影。

许薇宁提着个纸袋,语气是施舍般的温和:“淮声,还气呢?给你买了抹茶味的提拉米苏,林峰说男孩子都喜欢这个。”

我看了一眼:“我抹茶过敏,你忘了?”

许薇宁笑容一僵:“是吗?那下次换别的。你喜欢什么……”

话没说完,她猛地瞪大眼,指着我新剪的板寸,声音拔高:“谁让你把头发剪这么短了?!”

我语气平静:“想剪就剪了。”

话一出口,许薇宁眉头拧成疙瘩。

“苏淮声!一个玩笑你至于揪着不放到现在?看看林峰,人家被开玩笑也没像你这样要死要活!”

“你这样的话,以后一起到了川大,我们可不和你玩了啊!”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早把志愿改了回来。

我心头的疲惫漫上来:“我没改志愿,哈尔滨工业大学,我去定了。”

许薇宁,你但凡了解我一点,就该知道我书架上那些航天科普、模型火箭意味着什么。

可许薇宁只当我在说气话,耐心耗尽:“苏淮声,适可而止!就你那怕冷的样子,去了哈尔滨能活过冬天?没有我,你能活得好吗?”

我甩开她试图抓我胳膊的手,声音冷硬:

“不劳费心。许薇宁,我们到此为止。”

刺耳的***打断了她。

她接起,脸色骤变。

“林峰晕倒了?严不严重?好,我马上来!”

她随手把纸袋塞给我,像打发乞丐。

“我要去医院!我微信给你转了钱,自己买点吃的。”

看着微信转账520的提示格外刺眼。

心沉到谷底。

我当着她的面,点开手机,将“许薇宁”拖入黑名单,电话号码紧随其后。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我收拾简单的行李,和周啸去了西北旅游放松。

刚落地兰州,许薇宁的电话就打到了周啸手机上。

她避重就轻:

“淮声,散散心也好。我在川大旁边租了套两居室,环境不错,你回来一起住。”

“钥匙给你一把,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

她描绘着虚假的蓝图。

我忽然问:“两居?林峰住哪?”

许薇宁语塞,半晌才道:“他家离川大远,偶尔来就当借住一下,不会久住的。”

我笑了:“你们俩住正合适。反正,我不去川大。”

“许薇宁,别再联系我。” 说完,示意周啸挂断拉黑。

半个月后返程,生活里已鲜有许薇宁的痕迹。

第一次长久的分离,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挣脱枷锁的畅快。

她辗转通过同学递话,道歉轻飘飘,人却从未出现。

周啸偶尔带来消息:

“林峰真是戏精!低血糖晕倒搞得像大病,缠着许薇宁当全职保姆!”

“许薇宁也是贱,熬汤送药,伺候祖宗呢?她到底是谁女朋友?”

最初的刺痛渐渐麻木,终至无波无澜。

还好。

还好我的喜欢,尚未病入膏肓。

不久,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取完快递回来,在小区门口撞见学委陈茉。

她看了眼我手里印着哈工大校徽的信封,笑道:“恭喜啊!川大才子!”

我淡淡纠正:“谢谢,不过我去的是哈尔滨工业大学。”

志愿被改的事并非人尽皆知,但许薇宁整个假期围着林峰转却是公开的秘密。

陈茉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牛!工科殿堂!搞航天的吧?以后肯定是国之栋梁!”

她脸颊微红,“其实……有些人不珍惜,是她眼瞎……”

“苏淮声!”

压抑着怒火的低吼自身后响起。

许薇宁不知从哪冲出来,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一把攥住我手腕:

“闹够了没?我这些天没哄你吗?用得着找别的女人来气我?”

她上下打量我,语气忽然放软,带着虚伪的心疼:

“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她伸手想摸我的脸,我猛地侧头避开。

“许薇宁,放手。”

许薇宁被我眼里的冷意刺到,怒火更炽:

“苏淮声!我都是为你好!行!你有骨气!以后别想我还继续对你好!”

她甩开我的手,站在原地,胸膛起伏,像在等待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先低头服软。

我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陌生。

“许薇宁,好走不送。” 我转身,没再看她一眼。

深夜,手机被许薇宁姐妹的视频来电炸响。

接通,画面摇晃,背景是震耳的音乐。

“姐夫!快来!许姐喝疯了,一直喊你名字!”

“姐夫,许姐就是太在乎你,才用林峰试探你……”

“她心里只有你啊……”

镜头怼到许薇宁通红的脸上,她眼神涣散,看到屏幕里的我,突然吼道:

“别叫他!我的真心……喂了狗了!”

真心?

若她有真心,怎会一次次践踏我的尊严?

终究是念及那些年少的庇护,问了地址,我拿了解酒药准备出门。

刚走到玄关,视频那边传来林峰的担忧:

“薇宁!你怎么喝这么多!我接到电话就来了!”

他出现在镜头里,衣衫单薄。

我松开冰冷的门把手:“有人照顾她,我就不去了。”

听到我的声音,林峰脸色一变:

“淮声……我只是担心薇宁,你别误会,我这就走……”

“你不用走。”

许薇宁忽然冷笑,手臂一揽,将林峰紧紧箍进怀里。她盯着镜头,眼神疯狂又冰冷,一字一句砸过来:

“苏淮声,看清楚了!以后林峰才是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中,她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他。

画面戛然而止。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

心口残留着一点迟来的钝痛,却奇异地没有了难过。

那里已经清空。

是她亲手剜走了所有。

八月底,我拖着装了厚厚羽绒服的行李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许薇宁占据了我整个青春,而剥离她的生活,原来并不可怕。

哈尔滨的秋来得早,风已带着凛冽的预兆。

哈工大的学业压力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扑面而来。

高等数学、理论力学、航天概论……厚厚的教材、繁复的图纸、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占据了我所有时间。

忙得没有空隙去想过去。

几个月过去,镜中的男孩眼神专注沉静,褪去了南方的书卷气,添了几分北地的坚毅。

期末结束,我在图书馆通宵画完最后一张工图,迎着晨曦拍了张主楼“航天魂”雕塑的照片发朋友圈。

很快收获一排点赞和惊叹。

手机随即震动,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是许薇宁沙哑疲惫的声音。

“淮声……川大快放假了,什么时候来上学?我去车站接你?你再不来报道,估计就来不了了。”

她语气笃定,仿佛我只是延迟去了川大而已。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考完试了,但还有实验项目,晚点回。”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瞬,许薇宁干笑,带着哄骗:

“淮声,还生气呢?上次……是我喝糊涂了,我跟林峰真断了……”

“等你回来,我保证……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好吃的。”

“你就别骗我了,你也没上学,带什么实验项目呢?”

她放低姿态。

就在这时,背景音里一个震惊的女声炸开:

“***!薇宁,苏淮声朋友圈定位还在哈尔滨!他真在哈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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