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了保镖递过来的钢管，林以棠瑟缩了一下：“不好吧......寒川，这样太狠了，而且温小姐是医生......”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是被欺负。”

他把林以棠箍在怀里，引导她握上钢管，举了起来。

温初宜被保镖固定住，她看着眼前姿态亲密的两人，看着钢管被高高举起，平静得仿佛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边的死寂和黑暗。

“咔嚓”一声，温初宜的手被打断，她咬着牙，发出了一声闷哼。

然后再次回归安静。

顾寒川扔掉了手里的钢管，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转身走了。

所有人走后，温初宜才起身离开，打车回了医院。

她没来得及处理手臂，而是赶回了妹妹的病房。

可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奶奶的痛哭声——

温初宜赶紧冲了进去，看到奶奶抱着妹妹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妹妹的脸上，没有呼吸机。

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又下意识伸手去摸。

指尖触碰到的，是妹妹冰凉的皮肤。

温初宜就这样愣在原地，有些茫然。

奶奶紧紧地抱住了她，苍老的声音因为痛哭而显得更加嘶哑：“初初，他们......把呼吸机撤走了......”

奶奶的泪水落到了她的颈窝，温初宜像是被灼烧到一般醒了过来。

她抱住了奶奶，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紧紧地抱着。

良久，奶奶慢慢平静，她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初初，答应奶奶，不要做傻事，奶奶只有你了。”

“如果你出了任何事情，奶奶也活不下去了。”

温初仪的眼神漆黑无波，像一个黑色漩涡，她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料理妹妹的后事，温初宜回家拿了一套妹妹最爱的衣服，给她换上。

这时候，奶奶才发现她手臂的异常。

她急得眼泪直掉，狠狠地拍了她的后背两下：“你怎么不说！你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吗？！温初宜，你在挖奶奶的心！”

温初宜睫毛一颤，落下一滴泪。

她固定了手臂，然后跟奶奶去火葬场。

妹妹被推了进去，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出来。

两人又去了墓地，将骨灰盒，连同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埋了进去。

回到医院，他们开始收拾出院的东西。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温初宜看过去，是离职前带的实习生小小。

她将一罐奶粉放在了柜子上：“初初姐，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温初宜勉强扯了扯唇角，摇摇头。

小小打开奶粉，泡了两杯奶，塞到了温初宜和奶奶的手里。

“奶奶，初初姐，这是我特意给你们买的奶粉，你们喝喝看吧。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们要保重身体。”

两人都没有喝的欲望，但在小小的强烈要求下，喝了几口。

温初宜皱起眉：“味道很奇怪。”

她这才发现，小小的表情忽然变得恐惧又内疚，她转身跑了出去。

“你妹妹的骨灰，好喝吗？”

林以棠忽然出现在门口，她的声音带着玩味和恶意。

温初宜顿住，看向手中的杯子，手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可能。”温初宜否认：“妹妹的骨灰，是我们亲手下葬的。”

林以棠依旧笑着：“因为你们一开始从殡仪馆拿到的，就是我让人换进去的奶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