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你是在等止渊吗？”

龙璃月身后传来雷神长炎的声音。

她回眸，长炎正从台阶走下。

龙璃月“嗯”了一声。

长炎欲言又止：“璃月，阿渊曾对我说过，若问六界何为珍宝，唯有琼薇是他心头好。”

“他的真爱，只有琼薇一人。”

龙璃月闻言，平静地望向他：“既是真爱又怎会分开？分开了，就证明不是什么真爱。”

长炎语塞，良久才丢下一句话。

“你再死缠烂打，挟恩图报，也只是自取其辱。”

死缠烂打，挟恩图报……

琼花仙子才归位一年，在天界眼里就是自己死缠烂打？

长炎怕是忘了，千年前，止渊重伤之时，长炎恳求自己。

“西海公主，其实阿渊伤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心，你千万不要离开他……”

此刻，却成了她挟恩图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直到夜幕降临，止渊才出来。

他就看到月色下，一片雪白的琼花中，龙璃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还在等着自己。

也不知为何，他加快脚步，将她拉入怀中。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一举一动，皆是愧疚，不是爱意。

看着他衣袍上沾着的那一抹胭脂，龙璃月说不出没关系。

她笑了笑：“以后不会等你了。”

毕竟她先前答应了要等他，还拿着他的长生剑也不好先走。

否则，她是不会等这么久的。

止渊闻言一愣，注意到她目光落向的地方，以为她是吃醋了才故意这么说，解释道。

“琼薇喝醉了，不小心弄在我的衣服上。”

“嗯。”

龙璃月转身，走在前方。

回到司法天神殿。

她沐浴更衣后，对止渊说：“今日有些乏，我去偏殿睡。”

止渊没有在意。

龙璃月睡眠浅，是从前征战保留下来的习惯，所以经常会独自睡偏殿。

……

翌日清早。

龙璃月就醒了，还有三日便是二月初二。

她起身回内殿，止渊已经不在殿中。

内殿除了他们作息的床榻，还被她分为衣室和琴室。

龙璃月抬眼望去。

衣室挂满了素色衣裙，以及各式花状首饰。

她的衣衫旁，便是止渊的衣袍。

他的许多衣袍，都是自己跟负责织造的织女学着做的，却都还是崭新的。

止渊一次也没穿过。

琴室中，则摆着止渊送给她的各式七弦琴。

连续千年，每年她的生辰，止渊都只送这一样东西。

他说：“夫妻自当要琴瑟和鸣。”

可龙璃月并不会抚琴。

因着这一句话，她向琴仙拜师学琴，每每练到指尖泣血才肯停歇。

她的琴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每当她抚琴，止渊虽然在听，却总是会听得走神。

那时，龙璃月常常疑惑，他到底在想什么。

后来才知道喜欢抚琴的是琼薇，止渊想的也是，琼薇。

目光从琴室挪开，龙璃月不经意瞥见一旁案上的琉璃瓶，瓶中还插着她去归墟九死一生取回来的岁月花。

传闻得到岁月花的夫妻，便能携手度过漫长神途岁月，恩爱千万年。

可这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枯萎了。

原来不是一个族类的人，确实不应该在一起。

龙璃月纤手一挥，枯萎的岁月花，在真龙离火之下化作灰烬。

做完这些，她走出内殿。

就听到殿外两个负责洒扫的仙娥正在说话。

“你瞧见了？自琼花仙子归位，司法天神日日与琼花仙子同进同出，与她琴萧和鸣，眼底都是彼此。”

“可司法天神已经娶妻了，他到底爱不爱琼花仙子？”

一个仙娥叹了口气。

“明知故问，当年司法天神伤愈后本来是要追着琼花仙子下界历劫的，又怎会不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