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查到了，许小姐曾在仁和医院有过就诊记录。”

沈行砚立刻上车，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像极了许南乔最后一次看他时，眼角未落的泪。

沈行砚推开仁和医院的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等他见到许南乔，一定要……

“许……”护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那位小姐今早已经办理出院了。”

“……什么时候？”沈行砚皱起眉头，声音冷硬。

“大概……两小时前？”护士被他慑人的目光吓得后退一步。

沈行砚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医院监控室，命令保安调出今早的录像。

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脸色苍白，却透着一股陌生的平静。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沈行砚的呼吸一滞。

那是许南乔，却又不像她。

他记忆里的许南乔，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隐忍的温柔，而现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他闭了闭眼，胸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

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站在拍卖台上，眼神空洞地说：“沈总，如您所愿。”

那时的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

可现在，她真的走了。

而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暮色沉沉压下来。

沈行砚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屏幕上是一份季度报表，数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沈总，您的咖啡。”新来的秘书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桌角。

沈行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太甜了。”

“啊？”秘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可是林小姐说最近的咖啡都要加双份糖……”

“换一杯。”他将杯子推远，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黑咖啡，不加糖。”

秘书慌忙点头退出去。

沈行砚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那里曾经永远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美式，杯垫下总会压着一张便利贴，写着当天的行程要点。

就像许南乔这个人一样，安静、妥帖、恰到好处。

他猛地站起身，西装外套带倒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洇开一片。

沈行砚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落地窗。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晕开模糊的光晕。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两个字。

沈行砚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直到铃声停止。

锁屏壁纸跳出，是上周拍的合影，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明媚。

这是她特意设置的，说这样每次他看手机都能想起她。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照片里少了什么？

“沈总，您的咖啡。”秘书战战兢兢地再次敲门。

沈行砚接过杯子，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这个味道才对。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他忽然想起，自己是好像是五年前，许南乔成为他秘书的第二个月，便开始习惯于喝黑咖啡了……

“行砚！”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林晚意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水味，“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沈行砚收回思绪：“在忙。”

“再忙也要吃饭啊。”林晚意撅起嘴，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食盒打开，甜腻的香气立刻充满整个办公室。

沈行砚看着那盘泛着油光的排骨，胃部突然一阵抽紧。他以前确实喜欢这道菜，可现在……

“怎么了？”林晚意已经夹起一块送到他嘴边，“尝尝嘛，我盯着厨师做的。”

沈行砚勉强张嘴，甜酸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太甜了，甜得发腻。他下意识想找水，却发现桌上只有那杯黑咖啡。

“不好吃吗？”林晚意的表情瞬间垮下来。

“不是。"沈行砚放下筷子，"只是……最近口味变了。"

“变了？”林晚意的声音陡然提高，这话引爆了她心底积攒的不满，“上周说不喜欢我买的领带，前天说家里装修太花哨，现在连吃饭的口味都变了？”

说话间，林晚意的眼眶迅速泛红，话里带着一丝质问。

“行砚，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