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瞳孔一缩。

紧接着沈晚晚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周砚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他去了博识。”

很快，沈晚晚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周砚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决心要离开，只有沈晚晚还以为他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她瞒过去。

只因她知道他爱她。

所以笃定他无论受多少的伤，也不会离开她。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周砚陪同沈晚晚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他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沈晚晚向他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周砚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沈晚晚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挽上他宽大的手臂：“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来吗？”

周砚便知道她完全没认出来。

他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沈晚晚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男画家出来的那一瞬，周砚很明显地看出沈晚晚眼前一亮。

他这才看向对方。

文质彬彬，长相清峻，确实是沈晚晚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早就追过一回了，是她腻了，才断的往来。

周砚讽刺地一笑，眼见着沈晚晚温和地与男画家交谈：“你画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她就这样与男画家再次攀谈上。

她忘了对方是曾与她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沈晚晚，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他求爱。

三十岁的沈晚晚，也会为了别的男人，用他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周砚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他第一次发现沈晚晚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他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心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他的酒杯，厉声质问他：“沈晚晚就是死性不改！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花心烂女人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他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沈晚晚会收心，因为还想和她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他真的累了。

周砚骤然回神，却看见沈晚晚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周砚恍惚地看她，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走神了，怎么了，又需要我做什么？”他打起精神问道。

沈晚晚将车钥匙递给他，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她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周砚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沈晚晚略怔住了。

还没等她目送周砚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男画家立即牵起她的纤细玉手：“沈总，走吧？”

沈晚晚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这么着急？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周砚回到家，将第二天开会用的资料全部准备好，这才入睡。

可翌日临近会议，沈晚晚却迟迟未到。

周砚给沈晚晚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沈晚晚的声音有些暗哑。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

周砚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男画家的声音。

“晚晚，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