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晚风根本无法吹散任何痛苦。
顾铭生死死捏住手机。
屏幕上提示着：“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重新添加。”
他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砸过，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这些天的委屈冲上鼻尖，顾铭生靠在窗边像是被冷雨淋透。
这天之后，他因为被停飞，再没去机场，和阮如溪也没再见过面。
直到三天后的早晨。
顾铭生刚起床走出卧室，就听到玄关处的声响。
他走到楼梯前，和上楼的阮如溪视线相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戛然而止。
顾铭生抿了抿唇：“你先说吧。”
“你被解除停飞处分了，一会儿会有正式的通知。”
阮如溪声音淡淡，停顿片刻后又开口，“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
给阮如溪做副机长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顾铭生会很开心的接受。
但现在……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沙哑：“你同意了？”
阮如溪眉心微皱，显然不愿：“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拒绝。”
顾铭生不意外，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呼呼灌着冷风。
也是第一次，顾铭生连争吵都觉得疲累。
他手习惯的摸上脖颈，那里带着条银项链，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顾铭生还记得结婚典礼时，阮如溪拉着自己的手宣誓：“此后经年，婚姻事业，我与你并肩同行，共赴白首。”
如今，才三年！
他却好像抓不住这个女人了。
“如溪，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闻言，阮如溪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没得到答案的顾铭生，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
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阮如溪身前。
就像当年结婚时，他目视这个女人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
慢慢抬起女人的手，想要将戒指放在她掌心。
阮如溪却直接将手甩开，眼神复杂：“顾铭生，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
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一阵火辣的痛。
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瞬间不知所踪。
这一刻，顾铭生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还是心里更疼。
“是啊，何必要这么难堪……”
阮如溪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
她咬紧下嘴唇，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眼看女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顾铭生忍不住质问出声：“你还爱我吗？”
“不爱。”
阮如溪甚至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刹那，顾铭生心如死灰。
冷风吹来，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
顾铭生攥紧了空洞的掌心，对着女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做下了决定。
他声音沙哑：“这次航程，我不会拒绝。”
阮如溪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
顾铭生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我……放过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