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人一闷棍打昏了头，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看门的大爷还在继续说：“许老师这事儿蛮光荣哩，咱们这一片，就他一人儿报名了。”
“就是***那边实在是太苦咯……”
程羽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面色呆滞的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月色微凉。
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都形单影只，显得十分落寞。
她脑海中回荡着大爷的话。
许老师去独立支教，昨天就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程羽然的脑子就停滞了。
***，那么远的地方。
他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走了。
冷风呼啸而过，从脖子往下灌，一直灌进了她心里。
吹得程羽然的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来一样疼。
程羽然回到院子时，连云嫂子正好出来收衣服。
看到她，连云嫂子热情的打招呼：“羽然回来啦？许老师没和你一起吗？”
程羽然没有说话，就这样怔怔的回了自己的屋子。5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许均青说走就走了，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给她留下。
程羽然坐在自己屋内的桌边，目光盯着对面那间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黑色的眼眸越来越暗淡。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用力到指节泛白。
良久，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
绿皮火车慢悠悠的前进着，车厢内十分热闹。
有人嗑着瓜子唠嗑，也有人抱着孩子哄睡。
唯独许均青坐的这一片，大家都比较安静，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
许均青坐在窗户边，捧着本书安静的看着，看累了就看看窗外的风景。
这时，一个重重的脑袋砸在他肩膀上。
许均青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老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好意思啊，许老师。”
许均青合上书：“没事，张老师，你还困的话就靠在我肩膀上接着睡吧，还要坐两三天才能到呢。”
这个男老师和许均青年纪差不多大，他摇摇头：“不睡了，我也睡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时间倒是过得快了很多。
三天之后，绿皮火车抵达拉萨。
到了目的地之后，许均青跟着大家一起走出车站。
独立海拔高，比滨市还要冷。
一走出车站大门，许均青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车站门外不远处，一个长相清秀的女青年朝他们挥手：“各位老师好，我叫葛香蓉，是负责接待你们的人。”
“大家这一路上辛苦了。”
这一波来支教的老师有二三十位，需要进行分配，葛香蓉带着大家到了地方办事处。
拉萨当地的领导这些来支教的老师十分感激，办事效率也高，很快就把支教的老师们分别分配到八所学校。
又安排了人，将每个学校的老师都送到对应的地方。
许均青和张老师被分配到了拉萨市第八中学，位置比较偏僻，离市中心也有些距离。
但对他而言，只要是教书育人，在哪里都很好。
许均青和张老师两个人住一间宿舍，倒也不冷清。
他动作利落的把自己的东西放好。
这时，葛香蓉拖着两个大包裹走了进来：“两位老师，这里天气冷，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生活用品，被子褥子啥的。”
“谢谢你啊。”许均青道了句谢。
葛香蓉将东西放下，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用谢，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