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我从惊愕中回神，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必须让她相信我。
于是决定坦白。
所有的一切。
「阿瑶，其实我是……」
话未说完，颈后被人猛击了一下，我眼前一黑，贵妃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醒的。
碧落坐在我对面，见我醒来，递来一杯水。
「这是哪里？」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上换了一身粗布衣裳。
「出京的路。」碧落低声道，「娘娘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她料到皇后会对她下手。」
我抓住碧落的手：「我们必须回去！娘娘有危险！」
碧落苦笑：「我若能劝住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是年轻稚嫩的脸，我却从中看到了沧桑的神情。
这种违和感太强，强到我无法忽视。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碧落熟悉。
没来由的，找不到熟悉的源头。
如今面对面坐着，她抬眸看我的眼神几乎让我浑身一颤……
碧落转头看向马车外，车外熙熙攘攘，格外热闹。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上恨意。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ггИИщ 萧府。
已经落败的萧府。
「你知道，娘娘当年为什么会入宫吗？」
我没说话，宫里绿轴的嬷嬷说陛下与娘娘在宫外一见钟情。
可我不信。
因为我知道阿瑶喜欢的，是顾南浔。
「娘娘不是自愿的。」
碧оазис落声音微冷：「当年，萧容珩为了巴结太子，亲自把女儿送上了太子的床，娘娘醒来后寻过短见，太子拦住了她。
「太子告诉她，萧夫人的死，是萧容珩一手造成……就这一句话，娘娘便不寻死了，她想报仇，为她阿娘报仇。」
「太子知道一切。」碧落说，「他冷眼旁观萧家内斗，甚至推波助澜。娘娘入宫后，他就利用她对萧家的恨意，借她的手除掉了萧容珩，搞垮了整个萧家。萧容珩在朝堂长袖善舞，一边讨好他，一边又与安王有来有往，太子自负，又怎能允许被人玩弄股掌……」
碧落的话一字一句砸进我的心里。
砸得我心脏酸疼，竟有些呼吸不畅。
我不知道。
原来阿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过得多。
这些年，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忍着恶心被人利用。
她所表现出来的狠戾、恶毒，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
可这些东西……碧落怎么会这么清楚？
看着碧落，我突然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什么。
再出声时，声音都带了颤。
「你到底，是什么人？」
碧落转头看着我，眼神完全变了，苦涩地笑了笑：「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我跟你一样，带有上一世的记忆，我上一世，叫周翠翠。」
周翠翠，是我为阿瑶寻的奶娘。
她丈夫战场失踪，婆家把她当成扫把星，把刚生产过的她赶出家门。
是我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
她待阿瑶极好，当成亲生女儿般照料……
「阿璃姑娘——不，或许，我应该叫你萧夫人。」
碧落望着我，苦笑：「你怎么，就不能来得再早些呢？
「再早些，也不至于，没有回头路。」
她的话，犹如惊雷砸落在我身上。
我震颤得久久未能言语。
碧落跟我一样，也带有上一世的记忆。
阿瑶知道。
所以，她也认出了我。
也许第一次见面，她就认出来了。
看出我心中所想，碧落叹息：「她知道，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但她不敢相认，因为她要做的事太危险。」
我皱眉：「什么事？」
碧落垂眸，压低声音：「复仇。向皇帝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