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沈祁羡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季雨绵……喜欢他吗？
一切都变得安静，耳边只剩下了“咚咚”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祁羡期盼的清冷嗓音终于响起，可她却避开了答案，只是淡声道：“军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吱呀——”
下一秒，门被推开，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季雨绵顺手将外套脱下，熟练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最近天凉，多穿一些。”
感受到覆在身上的温暖，沈祁羡恍惚了一瞬，好似回到了从前。
季雨绵做完这些，便大步朝前走去。
【你是不是喜欢祁羡？】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犹豫了一会儿，沈祁羡还是鼓起勇气，追到了院子外。
“季雨绵！”
他很少连名带姓叫她。
女人步子一顿，转过了头来。
沈祁羡紧紧望着季雨绵的眼睛，小心翼翼开口：“你刚刚……为什么不回答爷爷的话？”
季雨绵身形一僵。
沈祁羡不由将外套捏的更紧：“这么多年，天冷的时候你会给我加衣，我晚上怕黑，你会在我床边守一晚上，我每年的生日愿望你都会去实现……季家的小辈不少，但你对我明明是特别的。”1
“所以……你其实也是喜欢——”
“你想多了。”
清冷的声音，毫不犹豫打断：“那些都只是对小辈的怜爱，因为你是我父亲战友嘱托的孩子，特别关照你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这样吗？
心底猛地一阵刺痛。
强忍下眼中的酸涩，他依旧倔强地望着季雨绵：“我不想听你转移话题，我今天就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季雨绵，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好好回答，只要你好好答，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会跟随你的脚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
风声低呜，女人沉默了良久。
随后眸子里一点点凝起了冷漠和疏离：“我之前的行为或许让你有了误会，抱歉。”
一句轻淡的话，却瞬间击溃了沈祁羡所有的希望。
心好似就此碎裂，他登时红了眼睛，眼眶氤氲起湿润。
许久，沈祁羡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眼前人也越来越模糊。
可即使他再难受，季雨绵也不会再安慰他。
她只是笔挺地站在那里，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安全距离’。
他死心了。
上一世的结局不断在脑海中回想，如果季雨绵不肯对他迈出一步，那他为什么要明知火坑还要重蹈覆辙呢？
外套被他死死攥紧，或许是攥的太紧，手都在发着抖。
强压下心中悲凉，他最后深深望着她，哑声开口：“姑姑，我说话算话。”
“既然你说了，你我之间只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我会跟随你的脚步，放心，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绕过了季雨绵，一步步往回走。
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身后的视线，往回走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阶梯上，年幼的他们在奔跑——
“祁羡慢点，小心不要摔到了。”
“我不怕，姑姑，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啊！”
“当然算数，小屁孩！”
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他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眼眶干涩，才缓步从院走回自己屋中，从抽屉拿出自己曾最珍视的婚书。
看着上面签下的名字和手印，沈祁羡缓缓将它攥紧。
“啪哒，啪嗒。”
泪落在‘季雨绵’三个字上，摔成千瓣。
“嘶啦——”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婚书也已经一分为二，再也无法复原。
季雨绵，从此之后，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