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觉得自家boss近来很不对劲。

他整日精神恍惚，抱着许笙笙小姐的照片和骨灰盒念叨着什么“错了”，还又哭又笑。

助理很担心慕闻渡的状态，但他也无力应对眼下场面，因为他每去劝解都被慕闻渡轰出来。

最后，他犹豫良久，拨通了一个电话。

“元小姐，您可以来看望一下我们慕总吗，他最近状态很不好......”

慕闻渡觉得自己逐渐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现在他每晚都会梦见许笙笙的惨痛经历:

发现自己是器官容器、被强行拖去换心，在暴雨中罚跪、浑身湿透看着金子血肉模糊的被丢出别墅，被下人教训、被困在厕所里折磨得毫无尊严......

慕闻渡依旧是旁观者，却能感应到许笙笙的心理。

她从愤怒悲痛到后悔麻木，而慕闻渡在做什么呢？

是他自己亲手下令将许笙笙拖上手术台，在许笙笙被他罚跪长教训时，他和元晴在别墅内卿卿我我，也是他吩咐下人好好管教许笙笙......

感受着许笙笙内心对曾经的自己一点点失望，慕闻渡恨不得冲进那一幕幕场景，将那个被蒙蔽的、冷酷的男人抽醒！

可他只能看着，梦中无所知觉的自己，在元晴的唆使下反复伤害着许笙笙。

慕闻渡常常含泪梦醒，然后在白天抱着许笙笙的骨灰和照片，一遍遍诉说忏悔，内心充满了无所发泄的怨恨和痛苦。

直到元晴到来。

“阿闻，你别这样好不好？许小姐也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样子的。”

元晴一进门，看见半跪在地、对着照片喃喃自语的慕闻渡，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许笙笙已经死了，阿闻你......”

元晴一脸担忧地走上前，想拉慕闻渡起身，却猝不及防被一把掀翻。

她吃痛惊呼，抬头想委屈抱怨，却对上慕闻渡毫无波动的幽深眼神。

“许笙笙根本没有想过要针对你，是你一直污蔑她的，对吧。”

轻飘飘的询问却吓得元晴打了个哆嗦。

她眼皮一跳，强行挤出笑脸，佯装不解。

“你在说什么呢阿闻，之前许小姐一直针对我你也看见了......呃啊！”

元晴猛地被攥住脖梗。

随着男人逐渐发力，她的脸色一点点涨红。

慕闻渡毫不顾及元晴窒息的手脚乱动，他恶狠狠瞪视着身下女人。

“是你！是你残害了我们的宠物金子、是你污蔑许笙笙要害你，你一次又一次挑唆我伤害许笙笙，还去许笙笙面前挑衅、羞辱她......”

慕闻渡一切都知道了，在梦境中，他看见了许笙笙被元晴污蔑伤害的全过程。

一想起自己被元晴的花言巧语和可怜外表所蛊惑，毫不留情地一次又一次对许笙笙下手，慕闻渡心中的暴戾之情便更上涨一分。

“boss您在干什么！”

助理一推门就见眼前骇人景象，忙不迭冲了过来，费尽全力拉开慕闻渡。

挣脱束缚的元晴瘫倒在一旁，脖颈上多了一圈紫红勒痕，脸上惊魂未定。

慕闻渡......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

元晴看着被助理拦下仍神情暴怒的男人，心里清晰地浮现出这一念头。

她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是我？许笙笙会落个这样的下场，根本就是因为你！是你慕闻渡先提出的换心，是你想出假结婚稳住许笙笙，也是你不辩是非黑白地惩戒她——否则我再如何机关算尽污蔑她也没有用！”

元晴想起因慕闻渡一则断绝关系公告、而全部打了水漂的合作项目，家族长辈对自己的训斥，看向慕闻渡的眼神便愈发愤恨。

“从许笙笙的视角看，一切因你而起，甚至最后那群打手也是你派去的！她的父母是你害死的，她自己也被你打压到最低处，死，对她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人都死了你才说后悔、扮深情，慕闻渡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慕闻渡看着元晴轻蔑嘲弄的表情，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

他收敛神情，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拨开助理，在元晴惊恐的眼神里逐渐逼近......

“所以，我们都有罪啊。”

慕闻渡轻声道，眼里满是癫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