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被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梁淮序心脏骤然发紧。

疼痛太过猛烈，他往后退了几步。

温远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扶住：“阿淮！”

……

医院，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法医面色凝重，缓缓开口：“死者身上多处有被钝器击打造成的淤青和骨折，死后被置于低温环境，死亡时间较长，体表无完整部位……”

林母双腿一软，当场崩溃大哭：“是不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是雪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林父呆立当场，脸色如死灰般，嘴唇颤抖得厉害，发不出一个音节。

林诗瑶眼底闪过一抹窃喜，稍纵即逝后，连忙上前安抚着林母。

整个现场，唯有梁淮序一言不发。

他静静地凝着林雪羽的面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梁淮序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林雪羽，手却颤的厉害。

他的手每次都在在即将触碰林雪羽脸上时，停了下来，反反复复。

最终，他放弃了。5

梁淮序看向法医，双眸充血：“我要验尸。”

温远也被这一句话，惊了瞬；“阿淮……”

这分明就是林雪羽……

“对，验尸，你们怎么证明是我女儿！”林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林诗瑶的怀里出来，情绪激动地大喊着：“雪羽，你回来，妈妈错了，妈妈不会怪你。”

法医和几位警察请示后，递出了文件：“这是林雪羽的DNA检测报告，她的身份确认无误，家属请节哀。”

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所有人身上。

梁淮序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暴戾，他嗓音暗哑：“我说我要验尸，你们听不见吗？”

“她前几天还在我们身边，怎么会死了很久！”

往昔的矜持温雅被彻底碾碎，此刻的梁淮序，宛若一条被抢了珍贵宝物而暴怒的恶龙，骇人至极。

眼看梁淮序情绪失控，警察上前，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神色凝重地开口：

“这是调查现场中留下的视频，经过修复，是被害人林雪羽被虐待的全过程。”

随着视频播放键被按下，林雪羽带着哭腔的声音骤然在空间里响起。

仅看了一眼，林母便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雪羽，真的被绑架了……她没有骗我们。”

“女儿，我的女儿！”

林父也像瞬间被抽去了脊梁骨，眼角湿润，满脸的懊悔痛苦：“雪羽……”

林母早已泣不成声，承受不住这场面，晕了过去。

林父和林诗瑶，搀扶着送去了医院。

而梁淮序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一帧不落地看着。

看着林雪羽如白玉的身上，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肆意爬满。

看着她颤抖着手打电话，一次次的被挂断。

她的眼神，从最初饱含着希冀，到最后的空洞无光。

她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脖颈间绽放出血色的花，眼泪无助地滑落。

她像是没了气息，嘴唇嗫嚅着。

明明没有声音，可梁淮序却听清了。

她说的是，“梁淮序。”

很轻的三个字，化作寒刃径直插在梁淮序的心脏处。

每一根冰棱都带着彻骨的寒意，逼得他每根血管都泛着疼。

人生第一次，他如此真切地咀嚼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