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渊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孟总请大家离开。”
众人脸上的放纵瞬间凝结。
睿渊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孟扶摇冷冽的目光。
他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睿渊：“哥哥，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他勾起唇角：“当然。”
“睿渊！”
孟扶摇走下楼梯正好听到这句话，清冷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她深深皱起眉，她冷眼看向睿渊：“你喝醉了。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什么吗？”
目送着女大学生离去后，睿渊才看向孟扶摇，收起了笑。
“我很清醒。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男人搀扶。”
“孟扶摇，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孟扶摇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她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他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睿渊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离婚吧。”
孟扶摇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她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沉下：“我不同意。”
睿渊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孟扶摇：“随你，反正我离定了。”
他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径直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孟扶摇回过神，起身追上去，想要将人叫住。
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箱，提前叫好了车，他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孟扶摇眼瞳暗了暗，目色沉沉。
另一边，睿渊从坐上车就开始发呆。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一帧帧重现，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睿渊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他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普德寺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睿渊连忙翻看手机，这才想起来他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孟扶摇的那次。
他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睿渊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再次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他的心境完全变了。
即使深夜，寺内的香火味还是不断传出来。
闻着，让人心神安宁。
睿渊想了想，上前叩响了门。
很快，寺庙的门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认出睿渊，他愣了下：“睿先生？”
睿渊点了点头：“我能进去吗？”
沙弥让开门，将睿渊领到了孟扶摇修禅时住的卧房。
“这是孟小姐修禅的居所，您今晚便宿在这儿吧。”
说完，小沙弥作揖后转身离开。
睿渊一个人站在竹屋里，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突然，他好像能明白孟扶摇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他只因为猜不透孟扶摇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孟扶摇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的心会变脏，她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睿渊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他走过去拿起，上面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以及一句话——
“今结婚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