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思言这边。
季思言看着那谈笑风生的两人，若无其事转头：“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小年轻害羞，我们人多就不去打招呼了。”
他说着招呼同事们进了包间。
关门瞬间，他往外看了一眼，夏柏宇笑着抬手拍了下乔心茹。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漂亮的男表。
季思言垂下眼眸，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包间内，几个同事你一言我一语。
“等思言同志再回国，应该直接就去科研所了吧？”
“那是，到时候思言可就是技术人才，是要为国做贡献的！”
季思言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抛开即将离别的惆怅，一双瞳孔似琉璃一般发亮。
“我一定努力把老美的技术学回来！不负同志们的期望。”
有男同志端起搪瓷杯：“来来来，以茶代酒，祝思言同志前程似锦！”
季思言笑着应和。
会的。
他的未来，会跟他想象中一样繁花似锦。
不会再因乔心茹而顾影自怜。
走出国营饭店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
一出门，季思言就跟乔心茹迎面撞上。
他怔愣时，乔心茹解释说：“我刚才看见你跟同事们一起吃饭了，怕打扰你们，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接你一起回家。”
季思言还没说话，身后那些人就起哄：“乔团长真是贴心啊，哪里像我们家那口子，说话做事从来不分场合。”
季思言怕他们多嘴说出什么话，连忙拉住乔心茹的手腕：“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到街道上，他松开手。
乔心茹有些怅然若失，下意识回拉住他的手。
季思言不解地转头：“怎么了？”
乔心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也是一块男士手表，跟夏柏宇那块略有不同。
“今天刚到的，我让人也给你带了一块。”
季思言怔怔看着，喉咙像是堵了一口气。
他想问是顺便带的？还是夏柏宇挑剩下的？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谢谢，很好看。”
乔心茹露出笑意：“那我给你戴上。”
季思言没有拒绝。
路过照相馆的时候，乔心茹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思言，我们拍张照吧？”
这话一出，季思言蓦地回想起，结婚几年，他跟乔心茹只有一张合照。
还是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他拉着乔心茹过来拍的。
现在乔心茹拉着他再拍一张，算不算是给他们这场婚姻画上一个句号了。
有始有终，挺好。
这样想着，季思言说：“好。”
可还没进去，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尖叫声。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夏柏宇被一辆二八大杠撞了，正躺在地上。
季思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人一直跟着他们。
乔心茹松开他的手：“我得过去看看，思言，过两个月正好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们再来拍好吗？”
匆匆说完，也不等季思言回答，乔心茹一点犹豫也没有地转身朝夏柏宇跑了过去。
季思言就这么被她扔在了原地。
许诺的是她，失约的还是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季思言下意识握紧了手腕。
手上的表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意一直贯穿到心脏。
下一瞬，他笑了笑，声音带着释然：“乔心茹，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