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深情已成灰

沈墨尘滞了一瞬，不可置信地重复摁了好几遍，这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沈墨尘苦涩一笑，原来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
五年间，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如今却只能摁下门铃，小心翼翼地等着。
再熟悉又如何？日日同床而眠又如何？总归她心里的那扇门从未对他打开过。
忽然门被打开。
顾瑾深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脚上穿着他的拖鞋。
顾瑾深有意扯开衣领，露出脖颈间那处抓痕：“芷晴在洗澡，你先进来吧。”
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沈墨尘透过缝隙，看见陆芷晴围着浴袍，而浴袍里面，未着寸缕。
半干的头发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锁骨，没入胸口，缱绻慵懒，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温柔的眸中闪过明显的厌恶：“谁让你回来的？想让我亲自送你回去？”
沈墨尘不由攥紧手中的报告单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陆芷晴接过报告单看了一眼，厌恶的目光又聚到他脸上：“从哪弄的假报告单？花了不少钱吧？”
沈墨尘喉咙不由发涩：“陆芷晴，我不会通过这种事换取你的怜悯。”
空气陡然寂静。
顾瑾深温柔低沉的声音忽然拉近：“芷晴，你们聊完了吗？”
她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马上。”
一瞬，女人一扫眸中的柔情，只剩冷漠：“沈墨尘，我没时间陪你演戏。”1
沈墨尘没出声，因为他看见客厅内自己与陆芷晴的婚纱照赫然换成了她与顾瑾深共捧冠军奖杯的照片！
他收回视线暗哑道：“手术需要你在场。算是你陪我最后一程，此事了结，我们的协议也彻底结束。”
他要亲眼见着陆芷晴签下确认书，他要记住这道刻骨铭心的痛。
陆芷晴掩下那股不易察觉的诧异，决绝道：“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出现。”
“明天九点湘堂医院男科。”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也不想再回头了。
……
第二天九点。
沈墨尘穿着病号服独自站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等。
护士不停催促：“52号，沈墨尘患者，手术时间就要到了，家属怎么还不来签字？”
是啊，她怎么还不来。
沈墨尘一瞬不瞬地望着走廊拐角，她答应了会准时到的，她向来言出必行。
距离十点的手术时间只剩下三分钟。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去消息：你什么时候到……
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聊天框里弹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陆芷晴戴着可爱白兔的围裙，在厨房忙碌。
与此同时，顾瑾深口吻的消息发来：“你手术比不过我一句饿了。”
还在跳动的心脏，好像彻底沉寂了下去。
沈墨尘关了手机，转身朝手术室里走去。
他躺上手术台，无影灯啪地亮起。
皙白的光打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他闭上眼，心已经彻底麻木。
孩子，对不起，我的强求让你白走了一遭。
为此，我将承受终身惩罚，永久地失去你，还有下一个你……
两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
原本该半个小时结束的小手术还在进行，血布一块块从沈墨尘的身下扯出，血袋上了一轮又一轮。
医生坐在控制台上，神色越来越焦灼：“马上联系家属，病人出现溶血症，患者伤处的血管粘连，随时可能血崩！”
手术室外，长廊上。
陆芷晴在导诊台护士的指引下来到手术室外。
推拉自动门“嘭”地打开，满手是血的助手焦灼大喊：“谁是沈墨尘家属，沈墨尘的家属呢！”
陆芷晴压了压眉头，走上前沉声不悦道：“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助手恨盯了她一眼。
“他术中突发溶血症导致血崩，人快不行了！”
话落，一纸影片病危通知单递到了陆芷晴眼前：“签字吧！”